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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郭小橹:写作和电影是我的避难所
  •   郭小橹,近年来最受文坛关注的中国作家之一。2002年赴英国,现居伦敦拍电影写小说。她兼具小说家、评论家、编剧、导演数种身份,曾出版长篇小说《芬芳的三十七度二》、《我心中的石头镇》,电影理论文集《电影地图》、《电影理论笔记》等书,编剧作品有《网络时代的爱情》、《汪洋中的一条船》等。2013年,郭小橹作为唯一的华人作家入选英国著名文学《格兰塔》“英国最佳青年小说家”名单。今年1月,她作为主讲嘉宾参加2014印度斋普尔文学节。(记者 陈雪莲/摄)

      ★人对中国人的了解非常肤浅,我受不了自己的文化、知识被忽略,我会用交流和写作来挑战这些和忽略。

      印度拉贾斯坦邦的粉城斋普尔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人们依然记得不久前斋普尔文学节上那位优雅的东方女性华人作家兼电影导演郭小橹。在这场世界最大的免费文学节上,她是唯一的华人主讲嘉宾。

      素颜、黑长直发、白裙配黑和黑皮鞋,郭小橹总是以完全东方女性式的打扮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她的脸有些大,思考或聆听时,眼睛也会鼓得大大的。我们用她好久不说的汉语进行采访,她时不时蹦出的英语单词却透露出:自己更适应说英语。

      郭小橹在文学节上的发言非常踊跃,她的观点鲜明而独特例如当其他作家在争论中国、印度或欧美将未界时,她认为,自然才是未界的者,她很痛惜印度正在经历跟中国一样的“大力发展经济却严重”的现象。她的发言给印度和欧美观众都留下了深刻印象,后者跟本报记者谈起郭小橹时,总会说:“那个中国女士发言很不错。”

      郭小橹从小被寄养在海边村庄里,远离父母的童年让她未能享受到家的温暖,这也塑造了她孤独疏离的特质,她总是梦想着出走。如果说作家创造的人物身上往往都有自己的影子,那么读郭小橹的小说,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一个雄心勃勃想要从农村到大城市中当编剧的女性;一个东方女孩在陌生语言文化中的探索

      2013年,英国著名文学《格兰塔》十年评选一次40岁以下的最佳青年小说家,在20人的名单中,郭小橹作为唯一的华人作家入选。而实际上,在英国的华人女作家里,受认可的比较少,薛欣然算一个,算一个,但是后者的写作题材太投机。相比之下,郭小橹更加聪明智慧而有灵气,而且她更加勤奋她说自己拥有最底层中国人的特色,有一种奋斗的精气神在。“我是从乡村来的人,因为当你表达与说话的是通过艰辛漫长的奋斗才得来时,你曾经有过很和压抑的感觉,所以当有了机会,你会特别珍惜这种说话权。”

      确实,她非常高产,从6岁起就发表作品,如今刚过40岁的她已经出版6本中文书和5本英文书,电影也拍了6部。2014年6月她将出版新书《最蔚蓝的海》(英文名《IamChina》)。

      《国际导报》:你曾形容自己是“把脚扛在肩膀上行走的人”,做这样一个忙碌奔波的人,是你喜欢的状态吗?

      郭小橹:我自己觉得我的生活节奏很缓慢。作家没有钱不可能住在里,她可能永远都住在一个大约20平米的房间里,写作、吃饭和睡觉,非常单调和呆板,这可能是全世界最无聊的生活。作家之所以变成如此沉重的一个职业,就是因为脑海里的空间跟现实的空间距离遥远。最好的方式应该是:有时候写作,有时候跳出来去旅行与拍电影等。

      人的生活不可能是一种单板的生活,而是多层多元化的。作家也得去到处奔波,例如去交流,去文学节推广作品等。对我来说,生活节奏快得(如同)住在机场的生活其实是一个很肤浅的技术性的状态,我可能在机场,但是我还是在同一个脑海的空间里。

      Q:为何相比拍电影,你更喜欢写诗写小说?这是否可以说明你是一个比较内敛、喜欢跟自己相处的人?

      A:喜欢写字的人肯定是比较内在的,会比较接受不了平庸和肤浅的交流方式。我在文学节上的交流,如果有一些虚假客套的交流,我会特别受不了,我会地直接地打断,随即进入正题。而在社会流层面,别人会比较你。你也可以选择隐居性的知识的生活,而我选择了比较战斗性的生活方式。人对中国人的了解非常肤浅,我受不了自己的文化、知识被忽略,我会用交流和写作来挑战这些和忽略。我觉得,人要尊重的不仅是中国文化,最起码要尊重一个知识与个体的声音。

      郭小橹出版的第一部英文小说,是获2007年英国文学大柑橘文学提名的《恋人版中英简明词典》。它采用的是“实验性的小说结构”,即“词典体”,按字母顺序给单词下定义,每一章节都极短。它讲述一个中国女孩在异国他乡成长为成熟女性的故事。她富有创意地将八十个词条为八十段在英国生活的精彩故事,如“外国人”、“客人”、“英雄”、“隐私”、“”、“宿命论”等等,涵括了英语学习、生活、内省思索与东西文化冲突等议题的词条,并围绕着爱情主题展开故事的层次,体现了东西文化碰撞中的快乐与忧伤。

      郭小橹作品中的东方女性形象是“全新”的,她一扫原有的“温驯”,变得桀骜不逊,甚至直接向男权话语提出挑战。有学者认为,这类性的女性形象对于解构社会对东方女性传统的“刻板认识”有积极意义。

      A:对。如果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作家,你会真的以哲学性科学性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写作,会思考如何让自己的小说既能抒发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又能影响对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太多平庸的小说根本不值得一读。对一个真正的作家来说,真的要写作的话,必须觉得那部小说是必须要写的,不写便是损失。对我来说,如果我要再写一部小说,必须在东都要有价值,必须是对我生命的一种和诠释。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增长,我发现自己的野心变得不一样,我越来越想写历史性的史诗性的大的作品。

      A:我的前三本小说是用英语来写中国的经验,由于的翻译和文化的翻译因素,写得特别困难。可是现在我找到了一个方法:如果故事是发生在欧洲,而且有理由能不断地回到中国,而最后的点又是回到欧洲的话,英文叙事就比较自然。

      一个作家得找出和谐的属于自己的抒发方式,否则就会成为平庸的毫无特点的写作。我最新的小说《最蔚蓝的海》写的是中国、英国和美国恋人等群像,从不同的角度来写。它是关于一个中国诗人死在希腊海边的故事,其中也有英国人和美国人的故事。一个中国人流浪在希腊,英国人流浪在自己内心的避难所里,美国人流浪在另外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关于个体、人类异化的故事,我们人类跟地球、社会完全没有建立一种友好的关系。

      Q:你的作品大多数是关注女性,而在书写中国女性时,这些女性代表着东方文化,不可避免会被赋予很多意义。

      A:作家不可能孤立于自己的文化与性别。我自己肯定是女性主义者。我都不屑于用“女性主义”这个词汇,因为经过不断演变后它已经变得很化、很不受女性主义者喜欢。我都不刻意写中国文化,但我的抒发方式是很中国的。

      郭小橹在伦敦生活了8年,在生活了2年,在法国生活了1年,现定居伦敦,与她的外国老公有了一个1岁的女儿。

      她说,作为一个到处行走的现代人,她很希望能够超越地域和国家,“当你跟非中国人一起生活时,你会发现你在跟一个对你文化并不熟悉的人对话,你会努力去找两种文化的共通点,你甚至会挑战自己去学那个文化,这个时候会把你变得更深刻、更哲学化。”

      同样,她也强调,在欧洲用英语写作更能超越外在和内在的,表达更,她的英文写作里,甚至还流露出一些幽默感和些微疯狂。“用英语写作时,感觉自己年轻了20岁,像个孩子一样。”

      A:当然。现在中国国内对美国的热衷有些滑稽。如今中国越来越美国化,美国文化已经渗透到中国文化里。这是一种文化缺失的表现,例如,由于电脑在中国的普及,使用电脑的人用英语字母来书写汉字,技术已经深深地影响了中国人的记忆和身份识别。

      A:如果你是一个搞艺术的,肯定会喜欢在欧洲住一段时间。我们再也不是住在封闭的村庄里的人,而作为一个年轻的的艺术家,你很愿意到处走走,喜欢学习各种不同的文化。国际性写作能让我们了解到世界各种不同的维度和文化。如果我只待在国内写作,只用中文写作,也不可能来到印度斋普尔参加这样的国际文学节,跟全世界的读者交流。

      A:我是一个没有家园的人,我在哪里都没有归属感,我在哪里都是孤独的。而写作与拍电影,对我来说,是一种避难所。(记者 陈雪莲)